“帆。”

嗨，朋友们，好久不见了！

在开始正文之前，我们先做一个假设。

如果把亚洲国家柬埔寨译作“”、把童话作家“安徒生”译作“”、把NBA球队“华盛顿奇才队”译作“华盛顿奇才队”，那么，在你的心目中，他们的形象是否会发生移位，甚至颠覆？

汉斯

上述假设是基于它们最直接的英文音译：（柬埔寨）、（安徒生）、以及另一个常见含义（巫师）。

事实上，受一系列历史文化因素的影响，它们的官方中译本早已被一致认可、广泛流传，并一直沿用至今。

今天我们来谈谈地名和人名的翻译。

85 个字符的新西兰地名

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说过，语言是思想的边界。换言之，语言是思想的物质外壳。当一个人身处在某种语言体系中时，他可能看不到自己语言的局限性。

翻译就是要打破这个界限，让思维融入思维。但当我们遇到地名、人名等文化内涵较强的词语时，我们有时会感到疑惑：这个限制能被打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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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汉字不是字母，常常以单个字符组成词和意义，很多在源语中没有代表意义的地名、人名，在译成中文后就被“强行”赋予了某些意义，从而形成了全新的指称关系。

有时，这种“禀赋”会带来很美好的联想，比如徐志摩笔下的“佛罗伦萨”，标准译名“佛罗伦萨”严谨得多，却少了一些诗意和韵味。包括法国的“香榭丽舍大街”、“枫丹白露”，光是听名字就足以让人心生向往。夏威夷首府檀香山曾盛产檀香木，因此被中国人称为檀香山，也体现了这座城市的独特性。

有时，这种“归属”比较僵化、固定。比如开头提到的“柬埔寨”，听起来可能比“柬埔寨”更有异国情调；“安德森”听起来更像是随便一个外国人意甲球队英文名，而不是大名鼎鼎的“现代童话之父”；“奇才”似乎平添了封建迷信色彩，反而消解了“篮球奇才”的美好寓意。

NBA 奇才队吉祥物 - 奇才

但无论用中文怎么称呼它，它的本名显然是不变的。翻译方式的选择会主观地影响它在非母语人士心目中的形象建构；而在网络语言盛行的时代，我们也可以无限地延伸、扩大、简化、联想它，甚至偏离它的本义，导致不相关的形象的出现。

有网友在观赛时，给意大利起了个外号叫“戴立”，给西班牙起了个外号叫“班亚”。这些纯粹的“谐音双关”和“玩笑话”如果讲给自己的同胞听，肯定会让人一头雾水。网球运动员德约科维奇的塞尔维亚语原名是Đoković，字母Đ代表发音[dʑ]，转写成英文就成了dj。西方语言中最接近的发音应该是“”，并没有所谓的“德”的发音。但其实我们选取了最常见的译名“”的首字母，与真实发音略有出入，作为他的外号，就流传开了。

斯洛伐克球员米兰·什克里尼亚尔还有一个为中国球迷所熟知的绰号——吃货。但鲜有人知道，在斯洛伐克语中，“Škr”两个字并不构成他全名中的任何元音音节，而只是两个辅音的堆砌（Š的发音类似于英语中的“sh”）。当然，“吃货”两个字带来的中文引申意义也让这个绰号简洁有趣。

在我看来，这是中国“高语境文化”的另一种表现——在爱德华·霍尔的“高语境文化”中，大多数信息存在于物质语境中，或内化于传播者的深层思考和记忆中，人们对传播环境中各种细微的暗示更为敏感。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倾向于使用与事物本义关联性较小的文字符号，通过一系列的转换、引用、联想，从而实现在一定领域或特定群体内的信息传递。包括前文提到的中文缩略语的大量使用，以及那些具有一定理解门槛的极其专业的缩略语，都可以归结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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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地名的汉译，使心智融入思考，往往是“给予”，但有时却要“失落”。

就拿人名来说，小学英语课本上的那些老朋友——Mr. Green, Mr. White, Mr. Brown，不能直接译成“Mr. Green, Mr. White, Mr. Brown”；高尔夫球手Tiger Woods，也不能按照其含义直接译成“虎木”。这种英汉转换其实造成了一定的“损失”，因为我们无法通过这些汉字在词汇层面产生与母语人士同等程度的联想。

我们再举几个意大利语的例子 - （）在意大利语中是“教堂”的意思，但我们不能把它翻译成“ ”。同样，把 Ciro 翻译成“Ciro ”或把 Nicolò 翻译成“Nicolò ”也是很荒谬的。

国名的意义，有时候是被强行夺去的。1985年以前，非洲国家科特迪瓦的俗名是“象牙海岸”意甲球队英文名，这是该国名Côte d’的法语译名（因为该国盛产象牙）。“象牙海岸”一词的首字母在各种语言中是不一样的。由于国际组织按照字母表首字母的顺序排列国名，因此，很多情况下科特迪瓦国名的位置并不确定；另外，象牙制品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国际社会的保护。在征得联合国同意后，从1986年1月1日起意甲球队英文名，这个国家的名字在所有语言中都改为音译“科特迪瓦”，冷冰冰的音译让人无法将它和象牙联系起来。

有时，译名中的含义会“部分丢失”。例如，提到意大利甲级联赛球队乌迪内斯（），人们可能明白意大利有一座同名的城市。但其所在城市叫乌迪内（Udine），而乌迪内斯（）在意大利语中是“乌迪内居民”的意思，也就是“乌迪内人”。而我经常听到一些不看篮球的朋友把NBA球队费城76人队读成“七六人”，乍一看确实以为是指“76人”。但其实，它是为了纪念1776年在费城签署和公布美国独立宣言而命名的。上述两个例子中，由于客观的语言文化差异，中译本会因意义传递的不完整而造成不同程度的误解。

有些国名翻译做到了“音译”与“意译”相结合，甚至直接选择将全部国名以意译的方式翻译，客观上弥补了部分语义的“损失”。例如大洋洲国家新西兰（New）、巴布亚新几内亚（Papua New）和美国城市新奥尔良（New）中的“新”，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该地区殖民扩张的历史。冰岛（）不同于其他以“-land”结尾的国家（爱尔兰、芬兰等），它的汉译刚好与其气候特征相吻合。除了美国城市小石城（Rock）和东欧国家黑山（）外，还有英国牛津（）的例子，也十分精彩：ox在英文中是“牛”的意思，而ford是“渡口”的意思，“渡口”在古汉语中称为“津”，可谓既忠实准确又优雅大方。

或许，在地名和人名的翻译过程中，无法完全避免“归属”与“失落”，但这也是翻译的魅力所在，一字一句蕴含着译者的智慧。对于一个地区而言，地名不仅是该地区的称谓或代号，更是该地区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人名不仅是人们相互区分的语言标记，更是特殊的文化载体。这两种载体，承载着各自丰富而独特的文化内涵，交错跨越了语言的界限。

我希望当您下次听到“旧金山”这个词并且脑海中浮现出一座雄伟的山峰时，不要忘记它的原名其实是圣。